年4月5日,英国本土发现了10例儿童不明原因急性肝炎,到了4月8日,病例已达74例。这些患儿的年龄普遍在1岁至5岁之间,临床症状主要为黄疸、呕吐、腹泻和腹痛,与一般的急性肝炎在症状上大体相似。
自英国向世卫组织作出通报后,爱尔兰、西班牙、丹麦、荷兰等国都相继通报本土发生了不明原因的儿童急性肝炎病例。到了5月6日,日本也发布消息,称发现了4例不明原因的儿童急性肝炎,这代表这种肝炎已经在亚洲现身。
截至到8月初,此种不明原因的儿童急性肝炎已经在全球超过二十个国家中现身,通报病例也已经超过例,疑似病例更是达到了多例。虽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死亡病例尚在少数,但已经有许多患儿出现了肝衰竭,需要进行肝脏移植。
那么,这场席卷了二十多个国家的不明原因急性肝炎,究竟是什么来头?发表在权威医学杂志《柳叶刀》子刊上的一篇研究认为,此次不明原因的急性肝炎,其罪魁祸首很可能是新冠病毒的超抗原。而在此之前,此次不明原因的急性肝炎的病因一度被认为是腺病毒。
腺病毒一度是不明原因肝炎的“重点怀疑对象”
对腺病毒的怀疑,可以追溯到4月21日。根据英国卫生部门的调查来看,腺病毒与不明原因肝炎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就目前的检测病例来看,77%的病例其腺病毒检测都呈现阳性。而根据后续的血液检测结果来看,F41型的腺病毒可能是不明原因肝炎的主要病因。
到这里,似乎就可以敲定腺病毒就是此次不明原因肝炎的罪魁祸首了。但事实上,将此次不明原因的肝炎全部归因于腺病毒,其实有些过于武断,因为其中还有一些存疑的地方。比如,腺病毒的致病性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而且只有极少数腺病毒才会导致肝炎。
在解读这些疑点之前,需要先讲讲什么是腺病毒。单独将“腺病毒”这个名词拎出来的话,不少人都会感到陌生,但说起感冒,你一定不会陌生。没错,上呼吸道感染,也即我们常说的感冒,其病原体也可为腺病毒。此外,腺病毒还能引起诸如肠胃炎、结膜炎等疾病。
腺病毒目前有7个亚群,57个亚型,被高度怀疑的F41型腺病毒只是其中的一个普遍成员。
包括F41型在内的大多数腺病毒虽然传播范围很广,但对人类的致病性很低。因此,对于此次不明原因肝炎的主因是腺病毒这一观点,不少专家持怀疑态度。
有专家表示,对于免疫能力正常的儿童来说,腺病毒很难在他们身上引起严重的肝脏损害,而据现有病例来看,身体健康的儿童占大多数。并且,这次被高度怀疑的F41型腺病毒,带来的疾病多为肠胃炎,而非是肝脏损害。
但事实是,这些患儿转氨酶水平(反映肝脏损害的常用指标)明显上升,他们大多需要住院治疗,并且有的已经住进了重症监护室,需要肝脏移植才能继续生存。
再有一点就是并非是所有的不明原因肝炎患儿的腺病毒检测都呈现阳性,当然也并不排除有突变的腺病毒未能被检测到,但这种可能性并不高。
那么,导致这些不明原因肝炎的“凶手”究竟是何许病毒也?
4月30日,英国的卫生部门提出了相关的猜想。在他们看来,既然将腺病毒作为此次不明原因肝炎的主要“凶手”有失偏颇,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腺病毒并非“单独作案”,而是另有同伙?
他们提出,除了可能是新型的腺病毒造成了此次不明原因的肝炎外腺病毒与其他病毒的合并感染,或许才是根本的病因。那是谁与腺病毒造成了合并感染呢?目前最值得怀疑的就是我们的“老朋友”新冠病毒。
又是新冠?它与不明原因肝炎有何关系?
之所以说新冠同样与此次不明原因肝炎存在联系,是因为多个肝炎病例都被检测出新冠病毒阳性。
在以色列发现的12个病例中,有11人在过去一年感染过新冠病毒;而在美国,1-4岁的幼儿至少有五成曾经感染过新冠;而在英国,一篇关于因不明原因肝炎而接受肝移植的报告指出,8名患儿中有6名检测不到腺病毒,却有6名检测出了新冠病毒。而在欧洲,16岁以下儿童有70%也曾感染过新冠……
这样来看,新冠绝对是脱不开干系了。而这个令人深恶痛绝的病毒这里不需要做过多的介绍,毕竟它已经滋扰了我们几个年头,大家都不陌生。但是,它是如何与此次不明原因的肝炎扯上关系的?
刊登在《柳叶刀·胃肠病与肝病学》上的一篇研究指出,这些不明原因的肝炎或许与新冠病毒超抗原有关。
自此次不明原因肝炎暴发以来,科学家们一度倍感困惑,因为这些患儿体内都未检测出任何类型的肝炎病毒,被高度怀疑的腺病毒也可能不是主要病因。研究的重点最后放在了新冠病毒上,该研究指出,那些曾经感染过新冠病毒的儿童,其体内的病毒库也被相应激活了。
关于病毒库形成的具体机理,就需要涉及到人体的特异免疫。特异免疫又被称为获得性免疫或者适应性免疫,顾名思义就是这道免疫只针对特定的病原体。当特异免疫受到某些抗原物质的刺激后,就会对其产生特异反应,下次再有对应的抗原进入人体,T淋巴细胞就会被激活。
该研究指出,当新冠病毒在儿童的胃肠道持续存在时,就会持续不断地激活特异免疫,释放大量T淋巴细胞。而新冠病毒的抗原,并非是普通抗原,而是超抗原。
这种超抗原也被广泛认为是引起儿童多系统炎症综合征的主要机制。
到这里,还不能说是完全“破案”了,因为超抗原和儿童多系统炎症综合征与不明原因肝炎之间的关系还有待研究。儿童多系统炎症综合征最早出现于年,这一疾病多发生于4岁以下的婴幼儿,主要症状为持续高热、皮疹、眼结膜炎、杨梅舌等。
光看症状,这一疾病似乎与川崎病十分相像,但它又与川崎病有所不同。儿童多系统炎症综合征目前的病因尚不明确,但多见于新冠感染后,因此新冠感染也被认为是这一疾病的主要病因。
该文章作者认为,此次不明原因肝炎与儿童多系统炎症综合征的发病机理是类似的(并且儿童多系统炎症综合征中也有肝脏损害的病例)。
所以在最后,他基于当下的调查研究发表了自己的结论:此次不明原因肝炎的发病机理应该是患儿先感染了新冠,而其中的超抗原,反复激活患儿的特异免疫,造成了病毒库的产生。之后感染的腺病毒,又加重了特异免疫的激活异常。
为了佐证自己的结论,文章还附上了相关小鼠实验的结果。实验中的小鼠因腺病毒感染激发了一种超抗原,最终致使实验小鼠肝功能衰竭,并在之后死亡。那么,什么是超抗原,身为普通人的我们针对这次不明原因肝炎又能做些什么?
什么是超抗原?我们该怎么做?
说到抗原,很多人一定都不会陌生,但超抗原又是什么呢?
超抗原在本质上与抗原的差异并不大,它们都是一种能够引起免疫系统反应的触发物质。但相比于普通抗原,超抗原触发特异免疫往往只需要很小的量,但与此同时,也会有大量的T淋巴细胞被调动起来。也就是说,那些抗原无法引起的特异免疫,换成超抗原的话,很可能就会奏效。
说到这,似乎此次不明原因肝炎的病因找到了,但事实还远非如此。需要注意,这篇研究在性质上属于通信类论文,也就是说它的性质更多是报告相关的研究进度,而非是宣布最终研究结果。并且,这篇论文的主要观点在当下还有些“新颖”,尚未有更多研究提出相似观点。
所以,针对这篇研究,可以参考,但不能当作最终的定论。
那么,对于我们来说,又该如何应对此次不明原因的儿童肝炎呢?首选,不管是成年人还是儿童,日常生活都应当注重个人卫生,公共场所戴口罩、日常勤洗手是必要的。
再者,如有儿童出现恶心、呕吐、腹痛、黄疸(巩膜、皮肤、尿液染黄)等症状时,及时就医;最后,不要过度慌张,相关专家已经说过,该疾病并不具有传染性。
总结
此次不明原因肝炎已在多国发生,目前有相关研究指出,此次不明原因肝炎的主要病因应当是新冠病毒与腺病毒的合并感染,但这更多的是基于当前研究的一种合理推测,具体的病因还需要等待进一步的深入研究。
对于我们来说,保持冷静,注重个人卫生,不过度慌张,就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参考文献:
[1]刘昭鑫,曾驰.超抗原SPE-G蛋白的表达纯化及晶体筛选.[J].武汉轻工业大学学报..00(01)